初春，孟氏为马威挑选柳妈做奶母。
天已热了，柳妈衣衫单薄，正给马威喂奶。马则仁走进来，柳妈不知所措。
马则仁：让我看看小提督（眼神并未在马威身上）。
柳妈十分尴尬，又有几许紧张。突然，马则仁感到身后有人，直起身来，回头一看，是火气冲天的孟氏。
孟氏：回屋去，有话跟你说。
二人一先一后，走出西屋。
突然，北屋传来吵闹声，“乒乓”，不知什么东西给摔了，吓得柳妈抱着马威，背靠门板，生怕“战火”烧到西屋。战斗骤止，柳妈从门缝望去——马则仁窜出屋门，见孟氏并未追出来，便轻掸衣尘，发辫一甩，踱出院门。
当夜，马则仁夫妻同床而眠。孟氏：以后别没事往西屋跑。
马则仁：看看儿子，你别想这么多！
孟氏：当家主事的男爷们，心里提把的住舵，闲心别那么多！让人笑话。
孟氏：（若有所思）都是闲出来的毛病，明个我回趟娘家，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差事！
马则仁：（乐了）我陪你去！
孟氏：不用，西屋不许去。
马则仁家。窗外，雪纷飞。
八仙桌上，放着马则仁的铜镇尺，五姨太送来的玩意大泥娃娃和孟氏的一方官印。
马唯仁从柜上赶回来，将玉雕算盘放下。
马唯仁：要是抓了玉雕算盘，就跟我学商。
五姨太：人家想让威儿当官呢！
孟氏：就是，威儿看这个，（将官印在威儿面前晃了一下）
柳妈抱着马威俯身到八仙桌，小马威一双明眸巡视，四个大人屏住呼吸，马威小手滑过镇尺和玉雕算盘，伸向官印，孟氏刚想欢呼，马威突然攥住泥娃娃的脑袋。一家人意兴全无。
马则仁：（懊丧）跟我一样，没他妈的官运。
马唯仁为马威请来武先生。
马唯仁：则仁，武先生能文能武，任教席多年京城远近驰名。马则仁沉默不语，孟氏却十分中意。
马威从门外跑入，站在大人面前不知所措。
孟氏：快给武先生磕头。
马威得令，扑在先生脚下，头磕得分外响。
武先生：（大喜）孺子可教！
马则仁家的东屋，孟氏蹑脚走到窗前，偷偷往里张望。
小东屋，墙上挂块粉板，先生踮着脚，写上“山、水、大；鸡、犬”之类。马威照猫画虎，在大字上描红，特认真。孟氏喜得亲自下厨，她要款待先生。
暴雨滂沱，院里雨雾迷蒙。
马威赤裸着上身，头顶小帽盔，冒着倾盆大雨，作骑马蹲裆状。
孟氏：（大惊）哟，我的小祖宗，作死呐！你还不快点给我把他弄回来。
马则仁几次鼓足勇气想冲进雨雾中，可都退了回来，还是孟氏一掌起了作用，他跌跌撞撞的扑向马威，拉马威，可马威纹丝不动，马则仁急了，拦腰一抱，愣把马威扛回了屋里。
孟氏：疯了？你耍什么把呢？
马威：老师让强身健体！
孟氏：强身健体？也犯不着在雨地里淋呀！
马则仁：雨停了，我就把他辞了。马则仁气冲冲走进东屋，武先生伏案大睡，鼾声如雷。马则仁摇醒先生。马则仁：晚饭您自个找地儿吧，赶明送威儿上学堂了，就不麻烦先生了。
武先生刚一出门，小马威冲了过来，死死抱着先生粗腿不放手，被马则仁一巴掌掀翻在泥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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